五鳳刻石

【简介】：

    也稱《魯孝王刻石》。宣帝五鳳二年(公元前56)六月四日刻。金明昌二年(1191)重修曲阜孔廟時出土。今仍在曲阜孔廟。據淸王昶《金石萃編》記“石高一尺五寸，廣二尺三寸。”隷書。三行，共十三字，北京圖書館、故宮博物院均藏有明搨本。有翻刻本。上海書畫出版社《篆隷》(下)收入。《中國美術全集》書法篆刻編(1)收入。

【集评】：

    淸孫退谷《庚子消夏記》：“字形樸質，此西漢之物，絕無僅有者也。”方朔《枕經堂金石書畫題跋》：“字凡十三，無一字不渾成高古，以視東漢諸碑，有如登泰岱而觀傲崍諸峰，直足俯視睥睨也。字在篆隷之間。”

【赏析】：

    宋詞以境界爲最上，書法也應該是這樣。《五鳳刻石》是屬於理想派的，倘若置《五鳳》十三字於“采菊東籬下，悠然見南山”的無我之境，或許有異曲同工之妙。書境有大小，《魯北陛》不若《楊量買山地》，《楊量買山地》又不若《五鳳》。寥寥十三字，純以氣象勝，可與《嵩高靈廟》及顏魯公書相提並論。《五鳳》的蕭散灑落，如讀詩“兼葭”一篇，得風人深致。《五鳳》的格調，不單是“中和”二字，而是蘊藉天人合一的美。

    西漢碑不多見，比如《群臣上壽》、《魯北陛》、《祝其卿》、《甘泉山廣陵中殿》等，體勢篆分結合。其餘多半是簡書、帛書。《五鳳》篆隷摻和，不落形迹，如羚羊掛角。而《三公山》、《袁安·袁敞》之類就次之了。《滄浪詩話》有：“如空中之音，相中之色，水中之影，鏡中之像”，擬此石正恰。石刻的殘缺，大凡有二種情况：造化與人，《五鳳》與《孔宙》蒙大自然的厚愛。至此聯想吳缶廬治印，對殘缺的感悟，就不難理解了。悟《五鳳》不一定多寫，如何子貞與《張玄》：“船窗行店，寂坐欣賞，所獲多矣!”臨《五鳳》求皮相，或摹殘缺處，猶如東施之效捧心。

    《五鳳》十三字，在同一石側而能處理得相濡以沫。第一、二列各四字，第三列五字，散落若衆星之列河漢，正所謂：寧直率，勿字排。對愛好少數字書法的，可資啓發。《五鳳》的粗服亂頭，用筆沉著中有山林氣。天眞畢露的性格，與漢磚不假粉飾，幾個字的“某年某月造”是同一感覺。第一行“年”字，第二行“年”字，第三行“成”字，與馬王堆簡牘有相似處。其它如《石門頌》“命”字、“升”字，《沈君神道》“沈”字，未筆長出一字或半字，有類似情景。

    “淸嘉慶、道光之世，碑學入繼大統”。除了碑版、墓誌、摩崖，更有小品：殘磚、殘瓦。還有刻石、陶瓶文字、封泥、瓦當、刑徒墓磚、造橋題記。書之三昧，此中足透消息。